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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苏阵

*松井珠理奈x宫脇咲良,rps,拉娘

*很雷,特别雷,搞来爽一爽

*一个看似弯爱直,实则双向暗恋的悲惨爱情故事,投喂 @轩辕氏汤圆 


在毕业的几年后,松井珠理奈依然觉得自己的核心被生生剜走,留在了那一年总选举的舞台上。

她始终不能理解,在提及宫脇咲良时,自己内心涌动的钝痛到底是为了什么。数年前她在名古屋的总选舞台上扯住宫脇的手,在舞台最高点,她凝视着宫脇的脸,她的眼睛,直到那双眼睛里蓄满未能流出的眼泪,只是晶亮的一点,亮过满城的碎钻。

那时松井凝视她的眼泪,只是望着,没有丝毫想要抹去它的意愿。有个声音在她心里轻声说,我很遗憾,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抱歉。

松井珠理奈不觉得自己爱过宫脇咲良。十年前她空降AKB,宛如一颗明亮原石划过晦暗天际,初c的那曲大声钻石至今仍然被无数人铭记。十年后她在总选舞台上训斥宫脇咲良的视频被全网疯传,这致命打击令她成为偶像笑柄,险些就此一蹶不振。直到多年后,在观众心目中,年轻有为的女演员松井珠理奈这一印象才渐渐覆盖掉那年偶像失格的珠理奈。这期间伴随无数汹涌恶意,而这一切痛苦回忆都与宫脇咲良这个名字如影随形。松井想,我怎么会爱上她呢?

想起这些时,松井珠理奈正对着镜子将一只钻石耳环扣在耳垂上,发出清脆的咯噔一响。几年前她初登台,在马路须加学园中有类似扮相,那时她刚刚长大,银色闪光缎裙直泼溅到脚面,穿得非常暴露,露得十分悦目。而此刻,她穿白衬衣搭配三个骨长裤,浓眉长睫,戴一串长耳环,像镶满钻石的一条银河。

那一年松井珠理奈二十六岁,凭借参演的新电视剧刚刚斩获数项奖项,以清新大气的形象风靡一时。她自偶像顶点渐渐走上艺人巅峰。在那场轰动一时的闹剧之后,她收敛锋芒,在SKE日复一日重复着单调的日常,练习、公演、奶后辈。她在anti们日复一日的嘲笑中完成自己的毕业公演,转型为演员,摇摇晃晃向着成为颇有人望的艺人的道路前进。

只是她仍然会想起宫脇咲良。

松井珠理奈从不觉得自己爱过宫脇咲良。她记得自己初次见到宫脇咲良时的情形。她记得宫脇站在舞台上时的样子,白昼一样灿烂的灯光倾泻而下,她精灵一样快乐地满场跑,把两个人的舞蹈独自跳出另一番风韵,松井听见别人叫她Sakura。

那年她们一同为新单曲 Green Flash拍摄MV,两人记错了拍摄时间,在空荡荡的冷餐台前相遇的时候,才发现不妥,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真的是……六点开始。”宫脇咲良远远看到会场落地窗内的幢幢光影与貌似满满当当的人群,轻声叫道,说着小跑过去。松井叫她:“哎哎,慢一点啊,反正都迟到了啊。”宫脇挠头。大风吹来,宫脇咲良的围巾突然被猛力吹到身后,抢救不及,松井帮她围好。宫脇跌跌撞撞跑路,撞到松井的肩膀,自己也没有察觉。

不过那天拍摄过程中,电车突然中途出现问题。——电车停在不知名的小站,很久很久都不走。“对不起,本站发生事故。列车延迟发车。对不起。”广播里一遍一遍重复。

正是春天的黄昏,山中的小车站人迹罕至,空翠染衣。松井珠理奈背着吉他,扮相如同热爱音乐的女子大学生。宫脇肌肤细白,齐发扫肩,眼眉鬓角都如同一笔笔精心描出来的,风过时,她的美如同繁樱流转坠落。松井珠理奈望着她许久,忽然生出一点隐秘的心动。不为什么,没有原因,只是心头酸涩柔软的一跳。

她忍不住翻开手中作道具的厚重乐谱,把里头夹着的植物标本递给她。

宫脇接过来,双眼亮晶晶,十分快乐的模样。归途,车窗不断切割的光影,离城市灯火越来越近。宫脇咲良静了很久,见松井鬓角一丝乱发在夜色中,忍不住抬手为她抿到耳后。每一番同行到了归程,总会如此刻惆怅。不知她是否也有这种惆怅?松井轻轻抬腕,扶住宫脇在自己鬓边的那只手,缓缓牵到身前,就这样握着,用极轻的声音道:“很快乐。”

宫脇微微一怔,心中骤然涌来难以抑止的痛楚,几乎无力呼吸。“很快乐”,正因为她是真心快乐,才觉得很难过。晦暗漫长的路途,只要尚有一丝光亮——她也能快乐。

松井珠理奈也许不知自己的声音已成喃喃低语,拂在对方耳畔,仿佛是对之前的短句作补充:“跟你在一起,很快乐。”她阖目,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眉微蹙,宫脇咲良下意识环住她,像是要分担她梦魇般的痛苦。

然后她退开了,缄口不言。

“这都是错的。”

“这是假的。”过了许久,宫脇终于能够开口。

松井珠理奈盯着宫脇的眼睛,她清明的眼睛。对,这是梦。她有一种坍塌与幻灭的痛苦,这一瞬。她宁可没有看清自己,宁可一直在混沌的噩梦一般的现实之中。

很多年后,她们再也没有见过面。要躲起来,不让她知道,不让她看见。这样是好的。她应有自己的生活。松井这样想。不可以说,不可以有任何一丝情绪的流露。松井想,她宁愿永远不与她相见。她曾幻想自己在她面前流下眼泪,好像可以消尽这些年来所有的颠沛、痛楚、死别、惨痛。这样想着,也像做梦一般。她在这样的想象中再次获得温暖。


 

宫脇咲良想,自己曾经爱过松井珠理奈。

那时她自偶像转型为首屈一指的平模。她那张洁白静秀的面孔在不同的设计师手下产生了无限的表现力。在镜头下,她美如物语中的衣通姬。在拍摄她的成名作时,设计师突发奇思妙想,将模特安置在平安朝风格的牛车中。车厢插满一支支长束的金色花枝,垂着淡紫的铃花,长长垂帘绣着交缠的植物暗纹……一看就是夏末冶游归来的。而宫脇那张秀丽的面孔自帘幕中显露出来,她是月下春樱,是七宝楼台。于是人们再也不用好奇地揣测这辆优雅的长檐车中,坐的是谁。

拍完这一组杂志封面,宫脇咲良在助理的帮助下卸去十二单的沉重外披,准备休息。偌大的化妆间分隔成宽大的前后两大间,都带有小更衣室,长毛地毯,侧壁全是落地的穿衣镜。房里化妆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还摆设了投影设备,可供消磨时间。

电视机开着,在播送一支广告。松井珠理奈的脸在里面一闪而过。她明眸善睐,人人说她英气勃勃,仿佛一生最美好的时光都停驻在了此刻。

宫脇咲良最后一次近距离地接触珠理奈,也是在休息室。那时她望着松井珠理奈的脸。这年轻美丽的暴君睡熟了。她蜷缩在休息室的长沙发上,天然红唇,浓眉长睫,发顶的钻冠还稳稳地固定着,没有松散掉落的迹象。这是荻野由佳上传到ins上安抚珠推的那张照片中的景象。那张脸,那样年轻鲜洁的皮肤。她闭上眼睛时比她清醒着的时候要更天真一些,显得没那么精明和野心勃勃,她是十年原石,熠熠生辉,没有人会不爱她。

宫脇在沙发边蹲下来,看着珠理奈的脸。如果伸手碰一碰她,该有多么好。只是碰一碰,圣徒渴望亲吻圣骨一样,亲近不可近之物。碰了就会有火烧无花果树,就会有烈焰焚城,可她多么想要碰上一碰。

 

松井珠理奈自SKE毕业的那一晚,宫脇没有出席。她独自回到房间,推开休息室的门时,她敏锐地察觉到屋子里还有人。一缕几近于无的暗香在黑暗中浮游,休息室中果然还有人。

桌上的台灯无声地亮了,灯后的人一手托着腮,昏暗中只见一道暗金的轮廓。

“今晚你没有来。”那年轻美丽的暴君说,“所以我回来了。”

 松井珠理奈像是喝过了几杯酒,双颊酡红,金棕长发挽在颈后,与普通的二十三岁女孩相比,她果然是个大麻烦。她没有换下一身宝蓝长裙,就那样盛装云鬓地坐在书桌后等她回来,不知等了多久。

宫脇实在有些后悔:“珠理奈桑,你不该回来的。”

松井微笑,眼眸煜耀生光:“反正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就要走了。樱花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祝你前程似锦。”

“我再也联络不到樱花了,是不是?从此以后,樱花再也不愿意见到我了,是不是?”

宫脇咲良平静地与她对视:“是的。”

松井陷入短暂的沉默,宫脇咲良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两个小小的自己,沉默的,拒绝的。她连拒绝的沉默都是柔软的,这种姿态倒映在松井珠理奈的眼睛里,像是樱花落入海洋,拼尽全力,也要从洁白的身体里攒出一点粉。

离开这里之后,对你来说,我就不再存在了,对我来说,你也不再存在了。宫脇看着面前的女孩,暗自用力吸了一口气。

——假如我在这个时候死去。

假如我死去,我就可以说,直到死亡我都保守了这个秘密。没有人知道我是用怎样的情感去爱她,那扭曲如病态的关注和倾注。哪怕不敢开口诉说,可即使这样都不觉得后悔。

松井珠理奈,她暴戾、易怒、神经质。她是天生偶像,对感情有着无限热烈的渴求。她是向世界求爱的人,却从没爱过人。她因此在爱与不爱之间轻盈穿梭如黄莺,她没爱过人,她因此无懈可击。

松井珠理奈握住宫脇咲良的双手,她掌心潮热,眼睛在灰暗灯光下依旧流转着潋滟的华彩。这种眼神曾经被anti们嘲讽作“充满野心的目光”。但此刻,这种不相称的顽固神情却把那个裹在礼服里的人点得闪闪发亮,像个勇决的战士,又像是年少温柔的情人。她说:“我们跳舞吧。”

“这不是合适的时间和地点。”

“可我们没有别的选择了。”松井轻轻地摇着她的手,像是孩子在讨要一颗糖果。

宫脇咲良知道她不该屈服,可是身体自有其意志,她终于站了起来。

“就一支舞。”她轻声说。

“就一支。”松井点头保证,不再讨价还价。

没有音乐,松井哼着曲调,她们在狭窄的休息室内小步旋转,宫脇的姿态合宜,没有任何逾礼之处。她的手搭在松井珠理奈的肩膀上,松井的发丝从盘起的发髻里松出一缕,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晃晃,轻轻扫在她的手背上。

那是一支漫长的狐步。

“我从没跳过这么长的一支舞。”宫脇咲良轻声说。

“那是因为这首歌很长。”松井微笑。

“这是一首歌?歌词呢?”

 “忘了。”她说。

在黑暗或光亮中,她看见她做了一个并不是说再见的手势,也无关爱,或灯光的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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