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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黑】借火

*首领宰×干部中,我流abo

*一个酒后意外怀孕的故事,有中也怀孕描写,ooc慎

*随手摸个脑洞,试图复健




“竟感慨喜欢你比生与死应该。”




许多年后,太宰治在最深的梦境里见到中原中也的脸。他站在黑暗中,身后有黯淡的天光破空而来,映亮他的鬓角和耳珠,一路勾勒出侧脸的清隽线条。他的眼睛抬起来,那双眼睛和身后的天空一样黯淡。他的嘴唇开阖,对他说再见。

他从那个冗长的梦中醒来,冷汗涔涔。转过头,身边空无一人,在洁白的枕头上只余下一缕缠绵的橘红发丝,极细的一缕细发,像是落在心口上缠绵的一丝血痕。太宰治将那缕发丝拢在掌心,起身出去找那个人。

他走出去,走出卧室,再按亮客厅里的灯,最终打开盥洗室的门。中原中也就在里面,他正在扶着白瓷洗手台干呕,抬起头时面色苍白,湛蓝眼眸下面是浓浓的黑眼圈。在过于明亮的灯光下,中原中也显得十分憔悴,他身上那种锐利的美貌没有因此褪色,但却多了几分病态的气息。在身上那件属于太宰治的白衬衫遮掩之下,他的小腹微微隆起,而神色也随着撑起的肚子越发苍白。

漆黑发丝鸢色眼眸的年轻首领愣在了灯下,随即快步上前,轻轻替中原中也拍着后背,指尖上缠绕的那一丝橘红的卷发也随着气流无声地飘落委地。 

太宰治伸出手,本能地试图将他拥进自己怀里。却看到中原中也厌倦地摇了摇头,向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有些喑哑,他说,太宰,你不要过来。

在额发的遮掩下,太宰治的眼神不易察觉地黯淡了一下,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个有点委屈的眼神,他放轻了嗓音,他的声音原本就好听,如今微微低了一个调子,如同一把小钩子,轻轻地勾在心尖上。他说:“中也,我想抱抱你。”

中原中也没理他,专心端详镜中的自己,一只手下意识覆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那好看的眉头轻轻蹙起来:“奇怪,怀着你的孩子这么辛苦吗,我瘦得好像快要没有了一样。”

太宰治从背后环抱住他,一只手覆住那只比自己小一圈的漂亮手掌,感受着柔软腹部的触感,同时俯身吻在中原中也橘红发丝之间露出的一小段白皙脖颈上,顺着脊柱和颈椎,留下一连串蜻蜓点水的吻,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中也,你还记得刚刚知道自己怀上了我的孩子时,你的反应是什么样的吗?”

中原中也都懒得想这人是怎么得知自己当时的反应的。早在许多年前,身为黑手党干部的太宰治就已经精通潜入跟踪调查这种把戏,倘若他执意想做,就连自己都很难发现。他挑了挑眉:“……不太记得。”

太宰治像没听到一样继续说:“眼瞳放大,脸色发白,脚步踉跄,非常狼狈。”

“……你其实不用记得那么清楚。”

中原站在那里疲倦地任他抱着,片刻,才轻轻开口,他说:“太宰,你觉得这样有意思么。”

他回过身,伸手拍了拍太宰治的脸,示意他松开自己。

果然,沉默之后,太宰治慢慢地说:“中也,你不想生孩子?”

中原中也咬住嘴唇,刚想开口解释一下,就又听见太宰治用轻柔而平静的嗓音说:“还是,你不想生我的孩子。”

但是太宰治没有等他说下去,他拿过中原中也手中摇摇欲坠的水杯,把杯子放在一边,杯底与坚硬的橡木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而房间里,气氛如此凝滞。

 

这是中原中也怀上太宰治孩子的第三个月,说起来几乎有些荒唐,酒后的一夜风流,时间又正好撞上中原中也的发情期。半个月后黑手党的高级干部在卫生间里注视着试纸上清晰的两条红线,感到糟心无比地闭上了眼睛。就连医院的检查报告也白纸黑字字字确凿地告诉中原中也,他怀上了太宰治的孩子。

“请问,能打掉这个孩子吗?”中原中也沉默了片刻,开门见山地询问面前的医生。

医生是位年长的beta女性,眼角有柔软皱纹,举止雅静,听到他的问题,脸上有些为难的神色。她摇摇头,示意他看检查报告上复杂的数据:“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这样的手术,如果执意不肯留下孩子的话可能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最好还是和您的alpha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您的alpha。

中原中也捻着那份孕检报告,只觉得心中滋味复杂,难以言明。他就知道,自己与太宰治那样乱麻般的缘分,岂是说断就能断的。这个不速之客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同不同意,就悍然闯入了他的生命,在他缓慢行进在轨道的背后狠狠地推了一把,让自己和他一起陷入一个狂飙突进的漩涡。他头晕目眩,翻来覆去,最后只得陪着他跌入一处更加深不可测的名为未来的渊薮。

他本来没打算把这个消息通知给太宰治。在工作的间隙,他按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其中孕育着的那个小小生命。

中原中也一向喜欢小孩子,何况此刻正在孕育着的,是一个流淌着自己和太宰治血脉的孩子,他也许会拥有太宰治的漆黑发丝和自己的湛蓝眼睛,倘若是一个女孩,五官将会糅合了自己和太宰治面容中最出色的部分,白皙的小手和小脚,像个圆圆的团子。

香香的,软绵绵的,冬天他要把这个团子裹得像一个圆滚滚的球,在她头发上挂上小小的铃铛,和她的爸爸一起,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会下雪的地方。

……可是,养一个孩子,需要花费多少心力?

中原中也喜欢小孩子。但是他和孩子的父亲太宰治之间关系实在纠结难言。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隔阂,自然也就无法亲昵如寻常夫妻。何况就算他们有幸能够解决一切纠葛的感情问题,可一旦成为孩子的爸爸,当然就不能像现在这样,满世界地出任务,随随便便就让敌对方的据点爆炸。

“太宰,”他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轻声说。说的很轻,故意说的很轻,好让任何一个人都听不到。他不要别人听到自己在叫谁,他只是叫“太宰”,太宰治既然听不见,别人听不见也不打紧。他是不会听得见的了。

中原中也深深地叹口气,伸个懒腰。不是每个喜欢的人,每一样喜欢的东西都可以得到的,不。


 

说起来,距离他们分开又再相见已经六年了,距离那些针锋相对的前尘往事,距离那些夜深人静时的耳鬓厮磨和冰冷又决绝的分离已经有六年了。若是没有那荒唐的一夜,没有阴差阳错的意外怀孕,他们甚至不会再有现在这种程度的亲近。

此刻,浴室里淡黄的光晕压过朦胧水汽映出中原中也的身姿。太宰治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同中原中也分手后的一个下午,落日正铺在河面上,他站起身四下望去竟想就此投入水中,他那时候想,人间最大趣味莫过濒死时的一瞬心绪。

他没想到最终去捞他的人是中原中也。那只握住他手腕的手,漆黑手套露出一截霜白手腕,牢牢握住了,像是永远不会放手。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咬断了含着满口的血,打死都不放手。太宰治在高度缺氧带来的眩晕中拥抱住那个人,紧紧环抱住了,和他一同载沉载浮。

中原中也费力地将他一路从河里拖上来,堤岸边种着美人蕉,在黄昏夕照中显得愈发艳美,却将这两个湿淋淋的人衬的更加狼狈。太宰治坐在地上呛咳,望见那个漆黑的小矮子顺手将湿透了的手套扯下来扔在地上,露出来的那双手白皙得几乎透明,好似一捧雪。

除了这一双手,他还有什么可用来挽留,或是饯别。

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太宰治那个时候没有问,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问了。

数年之后,对一个故人的回忆只得这一点,两人的手臂拉成一条直线。什么雨声潺潺,什么河水汤汤,都是翻搅的惊动声,什么都不必说了。

是,什么都不必说了……他曾这样以为,但太宰治很快发现自己做不到。如今那个令他心脏深处牵扯无名钝痛的前搭档,他那脾气火爆的前男友就站在自己面前,腹中怀着他的孩子。中原的脸说不出的憔悴苍白,因为怀孕前期的呕吐和睡眠不足而迅速消瘦下去,显得一双湛蓝眼眸格外的明亮。他衬衫下的骨骼只剩下伶仃一把。哪里还像平日里那个威风凛凛的港黑干部。

太宰治一瞬间只觉得心里又软又痛。他走上前,伸手将那个娇小的身影揽进怀里,轻车熟路地环住他肩膀,让中原中也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脖颈和锁骨之间。柔软的黑发和微卷的橘发交缠在一起。

半明半晦的昏聩之间,太宰治做了一个梦。梦中时光倒流三个月,回到中原中也刚刚怀孕的时刻。

要怎么说才好呢,是不了情也好,是多少恨也好,但中原中也确实怀上了太宰治的孩子。异能战争收尾之后,太宰治顺理成章成为新任港黑首领。而中原中也依旧出任五大干部之一。身为首领的好处就在于此,中原一直在他身侧,右手边,落后两步。中原中也平时只要快走两步,稍稍侧过头,就能看到太宰治的脸。登上首领之位的太宰需要操劳的事务自然比以往在侦探社时多了许多,他眼下生出了淡淡的黑眼圈,却显得更加风流俊俏。

但他们之间不再有插科打诨,以及近似调情的针锋相对,在公务之外,他们两人少有其余的交谈。该谈的与能谈的,六年前他们都谈过了,余下的问题,如果时间不能解决,那么也不会有别的途径能够解决。

说起来,一切的转折是在那个夜晚。横滨降下大雪,城市的主干道不得不实行了交通管制。太宰治只得将车停在港黑办公大厦附近,踏进了常去的酒吧消磨时光。

他走进去,目光飞掠众人,一眼就望见中原中也坐在吧台一角,缓缓地抽烟。他抽着烟,左手夹着的不是金蝙蝠,是一支长长的滤嘴香烟。右手把一只金色的打火机翻来覆去,像是要背熟它上面的花纹。灯光映在他的脸上,一笔尖削草草勾出半分韵娆,映亮那橘红发丝与湛蓝眼眸。一滴淡金碎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恰好在酒窝的位置,好似一滴面靥。

粼粼光色走过太宰治的面孔,他身材高挑,面容风流,肩头披一件白色大衣,好看得好似惊鸿照影来。那流虹灯光下清清白白的一张脸,他眯着鸢色的眼睛。

中原中也盯着他看了又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心里又飓风扫荡过几个回合。自此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讲。只是肩并着肩沉默地喝酒。

就相约出去抽烟,从挤挤挨挨的酒吧里出来,猛然踏入广阔夜色中,几乎踏空,几乎跌倒。冷风卷地而起,一步步走,几乎有种要被风雪席卷而走的错觉。

风很大。中原中也试图点起一支烟,两只手笼着却也打不着火。太宰治就把手也凑了过去,护住了火焰。他洁白风衣袖口里面露出一截缠着绷带的劲瘦手腕,绷带如同飘飘摇摇的白色蝴蝶,展翅欲飞。大风里的四只手,努力靠拢,仿佛不把点烟这件事完成,这个夜晚就他妈的完蛋了。

火苗一亮一窜,他两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中原中也望了他一眼,头一偏,亲吻了太宰治的嘴唇。

太轻了,仿佛是他记忆生造的一个幻觉。仿佛虚妄中有雪花扑面,那样轻柔的一个吻。吻过了就不作数了,很快就分开。

身后的酒吧里传来喧闹欢呼声,莉莉玛莲的唱片低沉,你把我忘了,你忘记了我。她重复这两句,唱腔极尽婉转优柔。仿佛填补了什么,又仿佛永远失去了什么。

他们纠缠着回到当年的同居住所,不是簇簇新,布置时刻意做旧,心思细巧,顶有意思。旧一点,地毯边沿有点毛毛,镜子上留下娇小手印,浴室有雾气。太宰治喜欢那种感觉,旧情绵绵,仿佛那个漆黑的小矮子还在他的身边。

如今房间已打扫过,窗帘重新拉回去,霓虹灯光从帘底毛绒绒钻进屋来,桃金色一长条铺在地毯上。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一步步向他走来,他一路走,一路将身上的衣物脱下来,那些织物旖旎成一条花路。他走出来,经过浴室门上玫瑰色的玻璃时,便有玫瑰色的光线温柔地扑在他的头发上,经过明黄色的玻璃时,便有昏黄的光映亮他的脸,漂亮得极具攻击性。那下颌与眼尾流丽的转折,冷不丁地刺出点锋利来,扎得人心都痛了。

太宰治弯起眉眼对他一笑:“一个澡洗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中也就这么淹死在我的浴缸里了。”

中原中也发出一声嗤笑:“你还有脸说我?你嗜自杀如命。”

太宰治看了他许久,食指弯曲勾住中原中也的手指,然后顺势一扯,一抱,扣住腰身,把人锁在怀里。他俯下身亲吻他的眼睛,那薄薄的眼睑,颤动的小扇子一样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嘴唇。他轻声问,那中也呢。

——事到如今,中也还会视我如命么。

此刻幽暗室内只有低低的床头灯自侧方仰照上来,明暝分际,肉身的欢愉席卷上来,多少青春和欢歌都化作这一夜缠绵风流,仿佛可以就此天长地久。

天明时分,中原中也起身离开。他们两人在分手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滚上了同一张床,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他在脑海里安慰自己,太宰治不算是旧情人,太宰治是穿裤子的云。天明时分就会风流云散。

中原中也不知道,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大门发出一声回响,空空地在房间里回荡。太宰治背对着他睁开眼睛,那双鸢色眼睛里神色沉沉,几缕发线垂下来,但他睁着眸,还是能透过头发看到窗边的一线晦暗天光。

太宰治一时脑海空茫,恍惚他们之间相隔的年月根本不曾存在。只是方才中原中也欹侧的重量提醒他,此生非梦。中原中也停驻在他生活的路边,而他的旅程不停。或有一瞬间他再度无限接近中原中也,而依然无从交会。

天亮起来了,距离太宰治得知中原中也怀孕的消息还有半个月。 




p.s:假如有后续的话,大家喜欢他俩生儿子还是女儿?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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